motherlater

【6】

  刻薄是我们对话题的相同频率，那么，对待感情呢？

——安迪

  包奕凡自己跟自己折腾了好一会儿，刚想洗一把脸清醒一下，猛地想起自己现在上着妆呢。无奈地哼哼唧唧一番，感慨道：“什么时候我包奕凡都规矩到连洗把脸都要三思的地步了。呵，好笑。”

  终于回归下半场，镜头扫了一周，似乎宣布录制的继续。

  主持人扬了扬手中的提示卡，本能地用粤语发声道：“ 我手中的是空降嘉宾的资料，现在，请你们用欢呼召唤她出来！”（我手入边嘅喺空降部队嘅资料，宜家，唔该你哋用你哋嘅欢呼召唤她出嚟。 ）

  背投的VCR开始放映，画面一片黑暗，BGM缓缓缓冲着进入，未成曲调先有情的意味浓厚。包奕凡听出来了，是《歌剧魅影》里的《All I ask of you》，词里还是Christine。这让他趁机跑进了普吉的记忆，那时的深情款款、指天画地，那时天长地久永相随的誓言。

  画面是上海的黄浦江，天空的白云上浮着一行字：上海，2015年。顺着时间轨，走向夕阳，江面上浮光跃金，飘过“上海，2016年”的字句。

  镜头在上海的繁街闹市中穿梭，随着车流和人群。路线与安迪的生活轨迹极为吻合，并最终在一座办公楼下停止。车门打开，取镜角度很低，只看得见高跟鞋。

  右下角的文字一点点输入，伴随着键盘敲击的声响。

  “回国以来，遇见烟火气息，邂逅了一个城市。但亘古不灭的，是对我忠诚的事业。”

  镜头跟着主人公进入电梯，画面一转，环境竟是录制现场。然后镜头就被一双手捂住，画面模糊到消失。

  最后是一段文字：“生活与事业，追求与接受，主动与被动。香港，我来了。”

  这很是令观众懵圈，但胜在画质感人，颇有几分讲故事的味道。处处平凡却隐含深机，涵盖了方方面面，但又都只是一笔带过的提及。把观众的胃口吊的不要不要的。BGM似乎也是经过精心挑选，大概是回忆里的元素吧。

  对于包奕凡来说，从今天开始的每一个时刻都让他想起安迪，每一个事件似乎都是被安排过的，无不指向安迪。

  他开始奢求，那是安迪吗？甚至开始在心里表演遇见的场景，修改见面的第一句话。

  一个身影站在幕后，隔着布帘，灯光打在她的身上，投影到帘上的身材姣好，但背影却又几分落寞。随着一阵烟雾喷出，布帘被工作人员一点点扯开。

  台下的人们伸长了脖子，而包奕凡的心也吊到了嗓子眼，快要冒烟。

  那个身影利落的转身，精英气息逼人，轮廓线条都是安迪的模样。眼神抬起，闯进包奕凡的眼睛里，包奕凡无比的确定，那一定是安迪无疑。饱含深情的眼神擒人的很，水雾笼罩，整个人笼罩上几分婉约的美，并不是让人不敢接近了。

  安迪握起话筒，向台上微微鞠躬，简明地介绍着自己：“大家好，我是安迪！来自上海，目前就任于晟煊集团当任CFO。很幸运今天能与在场的各位相遇，当然也很荣幸与主持和包奕凡先生有一场讨论。”包奕凡站起，伸出了骚气的爪子，一本正经地说道：“安迪，没想到如此年轻貌美。”

  真是一如最初的见面。

  安迪没有回话，也没有拒绝。两人简单地相握，没有半分留恋，倒是包奕凡笑得皮笑肉不笑，酒窝贴在脸颊上，这让安迪真想戳戳。

  两人对立的坐着，距离很是生疏。

  “现在，我们来看一下今天讨论的第一个关键词。”（宜家，等我地一齐睇一下今日讨论嘅第一个key words。）

  如果不是主持开声，大概就会一直维持着这样不温不火的气氛。

  第一个关键词：《纽约客》。

  两个本来走神的人听到这个词，猛地抬头，目光闪烁，带着绿光，暗地里摩拳擦掌。

  “敢问包先生剥掉酒肉皮囊还是最初的自己吗？”安迪提问道。

  “带有偏见的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吗？”

  “看来我们误解很深啊。我所说的这句话不过是对《纽约客》1993年时一则漫画的主题化用了而已。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，它的标题为‘在网上，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’。”

  台下哄堂大笑，包奕凡也捂嘴偷笑。

  这个安迪，态度似乎不对啊？刚刚还一副气势汹汹要把自己架回去的模样，然后就突然软了下来。现在，就是个傲娇！竟然连一副追夫的姿态都没有。

  两人接下来就是一场激辩，主持人被晾在一边插不上嘴。两个人的生疏和谦让一点点撕破，频率开始变得刻薄起来。以汝之箭，还汝受之。无意间又往老方向发展，两人从中文，到中文加英，到全英文。最后逼得安迪险些飚出了那些个她忌讳的乡音，但凭借机智硬生生地现学现卖，吐出了几句歪歪咧咧的粤语。

  “其实我们这个话题说了这么久，你是不是就想说我是个衣冠禽兽？”说完，包奕凡得意地挑了挑眉，笑得一脸宠爱。

  “那除去衣冠，是不是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禽兽了呢？”低音炮一边说着，一边就作势要当众脱衣服，刚解了两颗扣子，空隙就被包奕凡的衬衣弥补了，硕大的胸肌撑得衬衣紧巴巴的。安迪不禁学着流氓似的吹了个口哨，台下也跟着一片声哗，掌声、尖叫、快门声，声声悦耳。

  包奕凡当场就捕获了一大堆迷妹，这让安迪有些不爽，狠狠地瞪了包奕凡一眼。包奕凡假装不在服务区，无法接收信息，笑得骚气满满。

  好像就此开始，一个官方画风严肃的节目开始跑偏，一个瞬间就转场为一个恋爱节目。